当代视角全新演绎，《风雪夜归人》重归首都剧场

4月25日，北京人艺“经典保留剧目恢复计划”的开篇之作，也是剧院今年首部新排大戏——《风雪夜归人》在首都剧场拉开演出帷幕。

唯美的场景、悠远的意境、当代的表达，让这部经典剧目在今天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，为观众带来一次富含东方意蕴的新中式舞台审美体验。首轮演出将持续至5月11日。

演出海报

《风雪夜归人》是著名戏剧家吴祖光创作于1942年的经典之作，以民国名伶魏莲生与官宦姨太太玉春的情感悲剧为主线，刻画了一对 “同病相怜” 之人对爱与尊严的觉醒与追寻。北京人艺于1957年首演，由夏淳导演，张瞳、杨薇、童弟、舒绣文等表演艺术家共同打造出了首版舞台经典。

《风雪夜归人》1957年版演出剧照 王诤摄于北京人艺戏剧博物馆

时隔68年，这部承载着历史积淀的经典之作焕新归来，既坚守了原作的精神内核，又通过舞台呈现与艺术手法的创新注入当代思考。北京人艺院长、该剧艺术指导冯远征认为：“这个剧本有自身的独特性，并不是简单地描写爱与恨、好人与坏人，更多的是人性上的挖掘。但如果将这个过去的故事原汁原味地搬上舞台，可能会让现在的观众有一点距离感。因此本次排演强化了爱情这一叙事主题，把‘凄美’作为这个戏的核心基调，并将中国传统文化元素注入其中，以现代视角重新解读经典。”

演出剧照 刘恒饰演魏莲生台上水袖翻飞，陆璐饰演玉春台下深情凝望

在导演闫锐看来，经典剧目是剧院的底蕴，排演经典既要传承经典韵味，又要与当下观众共鸣，对导演而言是修内功，“只有不断重排，经典剧本才能和观众同呼吸；而融入民族特色的排演方法，也增添了这个剧目与世界对话的可能性。”

融合昆曲 生动呈现多样角色在话剧表演中融入昆曲美学是新版《风雪夜归人》的突出特色。“剧本语言富有诗意，又有戏曲故事的背景，因此我们尝试将昆曲的雅致悠远融入话剧表演，特别设计了融合戏曲身段的形体动作，让演员通过唱念做舞的戏曲技法，更生动地外化人物内心。”闫锐阐释道。

演出剧照 刘恒（前中）饰演魏莲生、陆璐（右后）饰演玉春

特邀出演魏莲生的北方昆曲剧院演员刘恒认为，“戏剧和戏曲都注重塑造人物，但戏曲依托程式化表演，戏剧则完全依靠内心真实情感。”在角色塑造中，他巧妙调和两种表演形式，举手投足间既有话剧的生活质感，又暗藏戏曲的诗意韵律。

演出剧照 刘恒饰演魏莲生、陆璐饰演玉春

饰演玉春的陆璐本来就有着专业的舞蹈功底，这次更是在形体的收放之间把握了表演的精髓，“舞蹈是情感的放大，戏曲则是收敛，看似程式化的动作，内核情感却由内而外自然渗透。”融入昆曲身段后，玉春呈现出东方女性特有的婀娜婉约之美。

演出剧照 李洪涛（前右）饰演苏弘基

饰演苏弘基的李洪涛首次在舞台展现戏曲唱腔，他觉得本剧的创作是一次“舞台上的沉淀”。饰演李容生的梁国栋，结合自身地方戏世家的经历，将对戏曲行儿后天的观察注入角色，把从舞台宠儿沦为幕后“跟包”的落魄名角演绎得入情入理。戏曲科班出身的刘宸将王新贵定位为“清醒的堕落者”，通过“由简入繁”再“化繁为简”的创作过程，最终呈现出层次饱满的人物形象。正如吴祖光所言：“这本戏里没有主角与非主角之分，所有的人物，都是不可或缺的主角。”

《风雪夜归人》1957年版舞美设计图 王诤摄于北京人艺戏剧博物馆

在《风雪夜归人》的二度创作中，主创团队以剧本本身蕴含的“诗境美”为支点，着力激发东方传统美学的当代生命力。冯远征指出：“我们首先要在视觉上让观众感受到纯粹的美。”为此，舞台设计摒弃了繁复的具象场景和高科技手段，转而从中国传统戏曲中汲取灵感，主要以软景构建写意空间。不同于戏曲的“守旧”，层层垂落的纱幔打造出轻盈、空灵、干净的意象，戏曲舞台上常用的“一桌二椅”作为主要道具，与随剧情流动的轻薄幔帐、倒悬的枯树虬枝、简约的中式围栏、典雅的月亮门等组成院落、戏台和书房等场景，辅以光影打造出不同时空，赋予凝练简洁的舞台以“东方诗境美”。

演出剧照 （本文剧照摄影：李春光、王小宁）

澎湃新闻记者 王诤